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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俞军产品方法论》——决策

决策是对行为的选择,从几种备选的行动方案中做出最终选择,选择做什么或不做什么。

人们做出决策是为了达到目标,而这些决策又是基于人们对何种行为能够达到目标的信念。

好的决策,应该是通过科学方法做出的具有相对高确定性的理性判断,光靠直觉反应或感性判断是不够的。

1.理性决策

人类的决策天生就是不理性的

决策是指在收集、加工信息后,借助一定的工具和方法,进行分析、计算、判断并得出结论的过程。

但人的精力和能力有限,在信息获取与加工、分析、判断等环节,天然就有各种限制、偏差和不确定性,主要体现在以下几方面:

信息获取能力有限
  • 信息获取能力有限:获取更全面的信息需要付出更高成本
  • 受认知偏误影响:人是选择性获取和解读信息的
  • 信息过载:非必要信息过多,可能会让决策变复杂
  • 第三方误导:有意也可能无意,第三方对信息的加工与解读可能偏离客观事实
信息处理能力有限
  • 人脑的计算能力有限
  • 部分记忆存在偏差
  • 人的认知存在缺陷:本能算法和经验算法会导致各种偏误
禀赋偏好导致的个体差异

禀赋、资源、偏好、情境、欲望、情绪、信念等的差异,均会导致各种效用和价值判断存在个体差异,以及对他人需求和态度的判断存在差异与偏误。

环境的不确定性导致决策偏误

各种事务关系复杂,环境也会变化,变化本身又存在不确定性,这些均会导致判断偏误。

理性决策的三要素

理性决策的三要素,按重要性由高到低依次是:理性的信念、理性的目标、理性的行动

理性的信念即与真实世界一致的信念,也可以理解成“对自我认知的认知”,我们要对自我认知保持怀疑和反思,人类最大的理性,是理性地理解自身认知能力的局限性。

理性的目标应该是约束条件下的价值(总效用)最大化,我们应保持对当前目标的反思。

理性的行动是在给定目标下,寻找最优解决方案。

决策即选择

决策就是选择,是在多个可行方案中选择最佳方案,所以我们需要训练模拟推演各种可能性的发展过程和结果的能力,以及在多个方案中做复杂价值判断的能力。

价值判断不仅仅是遵循“用户至上”就够了,因为“用户至上”天生是行不通的,很多人对“用户 价值/体验”的理解可能不同,不同用户群体的需求和利益也有矛盾和冲突。

用户和企业的利益也有冲突,单边倾斜做成的产品,是不可持续的,而互联网产品做大后都是平台,就会涉及产品生态链上无数第三方的利益,这之间的冲突就更复杂,甚至同一个群体之间的用户的多个需求之间也会有矛盾。

产品经理工作的核心,最终都是权衡。

决策的目标:价值最大化

用户价值=新体验-旧体验-替换成本,产品经理可以用这个公式来指导决策

产品经理应追求新体验最大化

将新要素引入原有生产方式或生活方式,如能有效应用,即可创造大量新价值——这也是创新的本质含义。

历史上,计算机、互联网、智能手机、移动支付,都是重大新要素,产品经理的职责,就是加速新要素的应用和普及。

新要素不仅限于新技术,也包括新人群、新渠道、新方法、新工具等等。

新要素的影响可叠加,比如“流水线”出现后使得汽车的生产成本更低,更低的汽车售价使得开车人群规模的增长,开设在郊区的沃尔玛这种商业模式变得可能,更低的租金成本使沃尔玛内的商品售价更低,商家通过降低成本的方法,为用户创造力性价比更优的商品,于是创造了更好的新体验。

新体验不限于新要素与旧要素的集合,旧要素与旧要素的集合也可以创造新体验。

产品经理应将旧体验最小化

旧体验是已发生的历史经验,是别人的产品,产品经理当然没能力改变旧体验,,所以,产品经理将用户的旧体验最小化,靠的是选择特定情景下的用户和选择用户的参照系。用户不是自然人,是需求的集合。需求是可以从各个角度无限细分的,将旧体验最小化,本质上是选择旧体验最差的被替代品的用户。

极端情况之一是产品面向整个行业的“完美新用户”,这类新用户没用过同类竞品,对于同类产品的旧体验为零,寻找这样新场景的新用户,性价比是最高的。

对于用过其他同类产品的新用户,他们感受到的新旧体验差是有限的,他们对新产品的品牌认同度就不会高出许多,而“完美新用户”感受到的新体验与旧体验差值特别大,往往会满怀感激和认同。

还有一个重要影响是,大众对产品的理解是市场构建的,并不会尊崇工程师或媒体专家的标准,如果大众先用到产品A,先以A为标准建立了该类产品的概念,当他下次使用产品B时,用户价值的感知是以产品A的旧体验为参照系的。

“完美新用户”概念带给产品的发展路径的一个方法是:一种全新种类产品出现早期,不一定只能做首创发明者,即使是模仿者、后来者也有机会。一旦产品的用户价值被验证(不要追求大版本和完美功能),应该快速地提高市场渗透率,把所有“完美新用户”的新体验都变成旧体验,之后竞品再抢市场就很难了,因为它会面临把“新体验与旧体验只差”做到大于“替换成本”的问题。

产品经理应将替换成本最小化

最常见的替换成本是认知成本、获取成本、使用成本,而广义来说,价格和所有交易成本也都是替换成本。

一般来说,产品经理要么降低自己用户的替换成本,要么提升自己用户的流失成本(相当于提高了竞品的替换成本)。

认知成本包括品类认知成本、品牌认知成本、美誉度认知成本等,获取成本包括渠道获取成本、下载成本等,交互视觉成本就属于使用成本,越简洁易用、越沿袭原有用户习惯,使用成本就越低。

2.常见的决策方法和误区

数据决策

AB测试是一种在线实验方法,它将用户随机分为两组或读作,每组接收不同版本的页面或功能,通过比较这些版本的在线转换率、点击量或其他关键指标上的表现,产品经理和开发者可以确定哪个版本为用户提供了,更好的体验或效果,并据此进行优化决策。

在线产品进行大量控制实验代价低且可控性高,很适合进行AB测试,但对于含重要线下环节的产品,AB测试的可用性低,也就更依赖于产品经理的深度思考、预判准确性和权衡取舍能力。

但哪怕是适合进行ABC测试的产品工作,我们也应保持警醒,数据本身并不能说明问题或得出结论,需要根据个人经验和知识做主观分析和判断。人生来便具有主观性,加上建模的局限性和信息的不确定性,人们很难根据数据总是做出最正确、最理性的判断和决策。

卢卡斯批判也适用于批判过分依赖数据驱动的行为,卢卡斯的主要论点是,许多宏观计量模型是基于历史数据的固定参数来估计的,但这些参数可能会在政策变化时发生变动。简而言之,卢卡斯批判强调,当政策改变时,人们的行为和预期也可能随之改变,这使得基于历史数据的模型预测未来政策变化的效果变得不可靠。

虽然,因为互联网产品能快速迭代(能快速进行AB测试、灰度测试、回滚),而经济政策不能。

数据驱动的产品方法论也很简单,还有快速迭代兜底,所以大概率会继续作为基础工具和主流方法。用户模型和交易模型更可能作为一种辅助思考决策的高级工具,与数据驱动一起发挥作用。

逻辑决策

逻辑决策也是“讲理决策”,结论靠逻辑推导得来,但需要对方具备相应的认知水平,否则就会鸡同鸭讲。想让一个人理解和接受一个道理,是要在他的偏好和认知结构内去实现的,如果对方不具备相应的偏好和认知结构,就需要帮他补齐,但这个成本实在是太高了,所以,逻辑决策的成本远高于数据决策。

产品经理需要认识到,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什么客观的事实,你所认为的事实只是你所认为的事实,另一个人是否理解和接受这个事实,是受他的认知结构的刚性约束的,你只能在对方的认知约束内让他理解和接受他认为的事实,你只能按照对方的认知结构去设计沟通目标、沟通内容和沟通方式。

主观判断决策

奈特:员工对不确定世界的预判能力差别很大,企业家的超额利润都来自识别任用判断力更优的员工。

主观判断决策是最难的决策,没有数据或逻辑支撑,只能用关键变量和用户模型、交易模型来模拟市场运行,并依次做出判断此类决策往往还需要强大的个人影响力来支撑落地。

在用主观判断做决策时,我们建议的思考习惯是:有一个想法后,把它记下来,用过往所有的经验去证伪,如果无法证伪,那就假设它成立,存储起来。以后有新的信息或思考时,随时将它提取出来匹配一下,就可能有所得从而产生新的结论。

认知偏误

认知偏误是指在某些特定情况下的特定思考、行为倾向,会导致理性或判断产生系统性偏误。

虽然这些偏误被反复研究确认,然而如何对其进行分类与解释,一直存在争议,大脑自有一些处理资讯的规则,为了增进决策与判断效率的“心理捷径”称作捷思,捷思有时会产生一些不好的效应,这些不好的效应称作认知偏误。判断与决策的偏误也可能是由动机导致,例如信念受到一厢情愿的想法扭曲。

维基百科认知偏误列表列举了许多种认知偏误:https://zh.wikipedia.org/wiki/%E8%AA%8D%E7%9F%A5%E5%81%8F%E8%AA%A4%E5%88%97%E8%A1%A8

产品经理需要关注的有:

归因偏误

评价自己(或喜欢的人)时,将成功归因于自身,失败归因于外部情境或他人,而在评价他人(或不喜欢的人)时则相反。

将个体的特质当做其所属群体的特质,或把个体的行为当做其所属群体的偏好。

终极归因偏误:把问题归因于整个整体,而非群体中的个体。

基本归因偏误:观察他人的行为时,往往强调其内在特质,而低估外部因素的影响,比如看见某人在公交车上发火,可能就会以为他脾气不好,而忽略其刚刚可能经历了糟糕的事。

锚定效应

为不熟悉的事物估值时,会把熟悉的类似事物或不久前刚接触到的无关数值当做“锚”,估出来的数值会大大倾向于“锚”。

类似的偏误现象还有:

幸存者偏差,过度关注在某些经历后幸存下来的人或事物,忽略那些没有幸存的(沉默的数据),造成结论偏离实际的情况。

峰终定律:我们在对一项事物进行体验后,印象最深的是在峰值与结束时的体验,而在过程中好与不好的比重、好与不好体验的时间长短,对记忆影响很小。

框架效应:同一资讯以不同方式呈现会使得人的想法不同,例如告知公众,有一个方法会导致三分之一的人死亡和保护三分之二的人活下来,效果是不一样的。

禀赋效应:人们拥有或即将拥有某物品或资产时,对其价值的评估会比没时高很多,因而不愿意失去或放弃它。

损失厌恶:人们面对同样数量的收益和损失,认为损失更让人难以忍受,损失带来的负效用约为同样收益的正效用的2.5倍。

选择性注意

人们常常倾向于忽略掉不符合自己期望的东西,只看到自己期望看到的东西,他们期望看到的东西又是基于熟悉的东西、先前的经历,或是个人的欲望、兴趣需求,这就是选择性注意。

选择性观察偏误:人们在观察时不可避免受到前置条件的限制而筛选了样本,因而得出不适当的结论。例如问卷调查到的人一定是热心、愿意填写问卷的人,因而其结果未必能反映不热心、不愿意填写问卷的人的想法。

观察者偏见:由于观察者个人的动机和期望导致的偏误,通常,人们看见的和听见的只是他们期望的,而不是事实本来面目。

观察者期望效应:由于研究者期待某种结果,因而下意识中不当操作实验或诠释资料。

受试者期望效应:由于受试者期待某种结果,因而下意识扭曲了回报内容。常见现象是安慰剂效应,,即被给予无效的药物或治疗,病人却相信或感觉情况改善。

刻板印象

对某人或某一类人产生一种比较固定的、类化的看。人们习惯把人进行机械的归类,把某个具体的人看作某类人的典型代表,把某类人的评价视为对某个人的评价。典型现象如种族歧视、地域歧视、职业歧视。性别歧视等。

光环效应:一个人的某个单一特性(比如漂亮、富有等)一旦给人以非常好的印象,在这种印象的影响下,人们对这个人的其他品质(与这个单一特性不相关的品质如能力、人品)也会给予较好的评价。

外群体同质性偏见:认为自己的个性、行为、情绪是多变的,而他人是一成不变且容易预测的。

首因效应:指个体在社会认知过程中,通过“第一印象”最先输入的信息,对以后的认知产生的影响作用最强,持续的时间也最长,影响力远大于以后得到的信息。

自我重心偏误

自我美化偏误:会美化回忆中的自己,往往认为自己比实际情况更好,例如记忆中自己的考试成绩比实际更好。

支持选择偏误:回顾自己做过的选择时,倾向认为它是明智的,给出高于实际的评价。如购买后会把之前的购买决定合理化,即使买下的商品太过昂贵或有瑕疵。

错误共识效应:高估别人对自己的认同程度,认为所有人以同一方式思考。

投射偏误:不自觉的以为他人(或未来的自己)和(现在的)自己有相似的情感、思想与价值观。

素朴实在论:相信自己所见所闻即是真相,是客观且不带偏见的,认为这是显而易见的事实。

控制错觉:高估自己对外在事物的影响力,认为事情是受自己控制或影响的,但实际上可能与自己毫无关系。

达克效应:能力过差的人由于无法分辨能力好与能力差的不同,因而会错误地高估自己的真实水准,有一种虚幻的自我优越感。

逆火效应:遇上与自己信念抵触的观点或证据时,除非它们足以摧毁原信念,否则会忽略或反驳它们,原信念反而更加强化。

证实偏见:人们普遍偏向能够验证己方假设和观点的信息,而不是那些否定假设的信息。关注、寻找、诠释、记忆信息的方向多半是能证实自己假设和成见的方向,而那些可能推翻自己观点的信息往往会被忽略掉。

舒适区效应:对于过去常用的方案,高估效益或成功机会,反之则低估效益或成果机会。

信念偏误

可得性偏误:对容易想到的事,会高估其发生概率。

频率错觉:因最近注意到一件原先没注意到的事,就觉得这件事到处都在发生。

后见之明偏误:在事情发生或发展后,以为自己事前就能预测其发生或发展,又称“我早就知道了”“马后炮”“事后诸葛亮”。

可获性层叠:一件事越常被公开讨论,人们就越相信其正确性,类似“三人成虎”。

货币错觉:专注于货币名目上(表面上)的价值,而非其实质购买力。

一致性偏误:记忆中他人过去的态度与行为会变得像目前的态度与行为。

巴纳姆效应:人们会把他们认为是为自己量身定做的人格描述评价为高度准确,而这些描述往往十分模糊和普遍,适用于很多人。(多出现于占卜星象、个体性格分析等)

基本比率忽视:只关注针对性的信息,忽略一般性的信息(基本比率),导致不恰当的认知。(比如酒驾比较容易肇事,就认为肇事者中很多都是酒驾,然而酒驾者占所有驾驶者中的比例很小,肇事者中的酒驾者比例不会很高)。

赌徒谬误:认为某事多次发生则未来发生的概率较小,或多次未发生则未来发生的概率较大,忽视每一次事件都是独立的。

逆赌徒谬误:认为发生概率很小的事不会发生,如果发生了,一定是做了许多次。

决策类偏误

结果偏误:评价决策好坏时,根据其最终结果,而不是根据做决策的过程。

道德评价偏误:评价他人行为的道德时,根据结果而不是根据做出行为时的情境。

资讯偏误:倾向于寻求更多资讯以做出决策,即使寻求的资讯对决策没有帮助。

共有资讯偏误:团队讨论倾向花较多时间与精力讨论所有成员都知道的事(共有资讯),而花较少时间讨论较少成员知道的事。

集体错觉:团体在决策过程中,由于成员倾向让自己的观点与团体一致,因而另整个团体缺乏不同角度的思考角度,不能进行客观分析。

从众效应:倾向做很多人做的事,或相信很多人相信的事,和他人保持一致。

沉没成本谬误:当人们证实先前累积投入的(沉没成本)已经浪费掉了,仍然对这些已经不能收回的成本念念不忘,因而做出不理性的选择。

麦塞尔维斯反射:条件反射般地拒绝、否定新证据或新知识,因其有悖于现有的常规、信仰或价值观。

麦纳马拉谬误:过度相信、依赖数据评估事情,忽略难以量化的事。

常见的决策误区之偏离方法论上的个人主义

方法论上的个人主义强调组织不做决策,只有真实的人(组织中的一个或几个)才能做决策。而人是不同的,每个人均有不同并且处于变化中的偏好、目标、目的、想法。因此“社会”“国家”“企业”“团体”“群体”等等就不应被理解为行为上犹如个体行为人那样的集体。组织或者集体在本质上不再是一个关注焦点。相反,一种关于社会现象的理论首先应该由个体成员的认知和行为出发,并将对它的解释建立在这一基础之上,这些个体成员的行为导致了我们所要研究的现象。

世界上不存在一个叫“用户”的人,也不存在一个叫用户的群体,只有无数人的具有异质性、情境性、可塑性、自利性、有限理性的购买和使用产品的行为。产品经理需要理解的“用户”,应该不是一个具体的群体或具体的人,而是一个特定情境下的需求组合。

3.能落地的决策才有价值

不能落地实现的优质判断和决策,只对个人成长有价值,对业务的价值可能是零。能落地的决策才有价值,推动能力的强弱也是关键变量,所以协作型产品经理的概念才值得独立出来,这相当于以强推动能力交换降低的决策能力,这时的边际收益可能更大。

推动决策落地的几种方法

来自罗宾斯《组织行为学》

1.合法性:依靠你的职权、或者强调你的要求符合组织的规章制度。

2.理性说服:提出符合逻辑的观点和事实依据来证明某个请求的合理性。

3.鼓舞式诉求:通过呼吁某个目标的价值观、需求、希望和渴望来引起情感认同。

4.商议:通过让他人参与决定如何实施你的计划来增强他人对你的支持。

5.交换:通过给他人提供某些利益或好处来换取其对某项要求的遵循。

6.个人式诉求:利用友谊或忠诚来获取他人的同意。

7.逢迎:在提出请求之前先采取吹捧、赞赏或友善行为。

8.施压:使用警告、威胁和反复要求等手段。

9、联盟:通过寻求他人的帮助或支持来说服目标对象同意。

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影响力,主要来自对另一个人创造价值或造成伤害的能力,能力很小就几乎没有影响。

要提高自己的推动能力,关键是提高自己为他人创造价值的能力,并能充分分析各方诉求,寻找有较多共同利益的方案和视角,然后让他理解推动这件事能给他创造的价值,或这事推不动会带给他伤害。

决策落地的技巧:议程设置

产品经理可能无法影响老板或决策层的想法,却可以影响老板和决策层去想什么,这是专家部门的“非正式权力”的主要来源。

议程设置是指在组织或公司做决策时,产品经理通过影响他人发挥出上述“非正式权力”从而使决策落地的中药技巧。

一般而言,议程设置是一个由三部分组成的线性过程:首先,必须要设定将要被讨论问题的轻重缓急,即媒体议程;其次,媒体议程在某些方面影响公众观念或与之发生相互作用,即公众议程;最后,公众议程在某些方面影响政策制定者所重视的事物,或者与之发生相互作用,即政策议程。舆论导向正确的重要性也可由此证明。

4.权衡决策问题举例

关于快车动态调价模式与排队模式的权衡

出行行业有极其明显的高峰、平峰,且高峰还具有非常强的时间、地域性,比如晚10点的地铁站,下班时的CBD,同时这些地域和时间点的供给密度,出现十分巨大的差异。这个场景里最直接的表现就是供需失衡:司机因为拥堵,不愿意去需求热区,打车需求量大而没有足够的司机,乘客打车很难。

为了缓解这个问题,行业最初普遍的做法是动态调价,在高峰期临时调整乘客打车价格去抑制需求,从经济学的角度看,随着价格在需求方的自由竞争中逐渐上升,总能筛选出最愿意为当次交易付出更高价格买单的人,本质上是每个人对于价格和价值的权衡。

伴随着滴滴规模的扩大,极端场景下几个不断上升的倍数,已经突破了作为感性人可接受的范围,后来平台将调价倍数限制在2倍以内,这样一来,愿意接受议价的人变多,司机同样会对收入和付出进行权衡,但这个倍数难以调动更多司机,所以运力供给并没有大量提升,结果就出现了大量用户接受临时调价,但依然无法出行的情况,用户更为不满。

回归要解决的问题本质:满足更快打到车的诉求。拆解下来包括三层含义:第一层是对何时能打到车有预期,,第二层是这个预期是否准确,第三层是这个预期时间是否还能更快。

从模式本身分析,,对比动态调价模式,排队模式最大的变化就是给了用户更明确的时间预期,以及通过先进先出的队列逻辑,保证了预期的有序达成。

随着排队模式覆盖面的提升,场景的复杂性也有了变化,不同出行目的的背后的效用会有巨大差异,比如打车去急诊和打车去逛街,紧急程度完全不同,所以在某些场景下,追求公平排队实际上是降低了效率。

对于更紧急的打车需求,平台是否要优先满足?满足的优先级如何?

如何区分一次打车是否紧急,因为滴滴是线上打车模式,平台很难准确判断用户的紧急程度,如果用户可以低成本地随意表达,结果会是很多人都说自己很紧急,还是无法区分紧急程度,因此需要让用户付出更高的成本来表达,以提高用户所表达的紧急程度的准确信。

用什么作为成本?金钱还是非金钱?金钱作为成本涉及的最大问题是如何分配。出行交易涉及乘客、司机、平台三个主体,如果将这部分金钱给乘客,因为影响对象包括队列中后续所有参与者,所以存在其他用户是否有资格拒绝和具体会分到几分钱、几毛钱的问题。如果给司机,司机并没有为这部分额外收入多付出任何成本,接单与否更多是取决于运气,这会导致其他人有不公平的感觉。如果给平台,司机和乘客都会认为平台没有付出,白拿钱。金钱做成本,还会面临让有钱人先走的道德质疑。

滴滴更倾向于以非金钱作为表达成本,同时仍需考虑优先权利不能被滥用,设置次数和成本限制条件。会员优先享受每月几次的应急优先特权,并且不可积累,定期清零,后续又迭代了积分兑换等渠道,来满足非会员用户的紧急需求。

关于醉酒乘客打车问题的权衡

醉酒乘客乘车,容易引发纠纷,平台存在比较严重的安全风险和服务难点。

安全风险主要体现在两方面:第一,女性乘客醉酒单独乘车,防范能力较弱,容易引发男性司机的性骚扰;第二,男性司机醉酒乘车,和司机更容易发生冲突,导致性骚扰(女司机)、危险驾驶等后果。

两个服务难点:第一,严重醉酒乘客在到达目的地后司机很难将其唤醒,如果司机在原地长时间停留,则会损失收入,送至公共部门容易被拒收,平台也曾考虑让司机报备后原地等待乘客酒醒,但乘客醒来后对费用不认可,会导致更严重的纠纷,即使推行该规则后大多数结果是好的,但也无法接受少数结果是更严重纠纷,最终滴滴放弃推行该规则。第二,醉酒乘客呕吐会弄脏车辆,产生费用纠纷,司机要求乘客垫付洗车费,乘客不一定认可,从而产生纠纷,洗车费的标准即规则较难制定,各地洗车费的标准也不同意,平台只能根据司机提供的洗车费发票金额报销,但可能存在司机作弊的风险,平台暂时没有有效的识别和应对方法。

经济学家巴泽尔提出过 一个观点:任何个人的任何一项权利的有效性都依赖于:这个人为保护该项权利所做的努力;他人企图分享这项权利的努力;任何“第三方”所做的保护这项权利的努力。

由于这些努力是有成本的,世界上不存在“绝对权利”。

关于乘客物品遗失在车上的权衡

如果没有标准的服务策略(规则+流程),乘客要求司机送回,司机通常不会接受,而有的乘客会认为“送回东西”就是平台的服务之一,于是就产生了冲突。

从这件事情的权责上来看,应该认为乘客需要承担责任。

最著名的过失认定法律原理是汉德公式(B<PL),当某人避免意外付出的成本B,低于意外发生的概率P乘以意外发生后的预计损失L时,当事人就应该承担责任。

用渴死的社会成本理论来看,乘客避免遗失物品意外的成本(注意检查自己的东西)和司机避免此类事件发生的成本(反复提醒乘客、下车后检查车厢)相比,也显然前者小很多。

权责相对容易判定,但难以解决的是,真正发生之后,乘客有意愿承担责任,司机也有意愿归还时,仍然存在各种麻烦问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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